六都春秋

【分析】在越南與中國之間拉扯的近代寮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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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國,這個東協唯一一個內陸國,希望將自身的弱勢變成強項,讓自己變成東協陸路的心臟。

 

寮國因為地理位置夾在各方中間,而且非中央集權的王國或帝國,因此常常成為周邊的屬國或領土。這頭擁有萬象的迷人佛國,曾經被高棉帝國所統治,但是寮國基本上一直都是萬國林立,無統一政權,所以不是變成泰國素可泰王朝的附屬國,就是變成越南大南帝國的領土。

 

20世紀脫離法國統治之後,因為法國統治劃定的地緣,寮國依舊和印度支那有非常緊密的關係,維持和越南以及柬埔寨緊密的關係。

 

越南和寮國不僅僅只是在兩個共產黨之間的意識形態高度相同,包含在兩國的軍事防務上面,越南給予寮國大量援助。寮國內戰的時候,越南更是直接派軍幫助寮國。

 

寮國與越南的地理位置圖。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第一次河內和北京在印度支那的競合

 

1975年越南統一以後,胡志明和毛澤東這兩個曾經擁抱在一起的人物,也因為兩人先後去世,這層微弱的友誼就此斷裂。如果站在越南的角度,越南希望寮國和柬埔寨都是親越南的。

 

越戰結束之後美國從這個區域撤離,中國變成此區域唯一一個具有直接影響力的國家。柬埔寨不論是王室或是共產黨都相對和越南比較疏離,而不是如同寮國那樣和越南關係密切。

 

中國進入鄧小平時代,改革開放引入外資,開始動用人民幣攻勢來分化越寮柬。

 

蘇聯雖然和越南之間簽訂了軍事國防協定,但位置遙遠,蘇聯正忙著透過阿富汗進入印度洋,布里茲涅夫政權和美國卡特政權更在核武方面達成裁減的協議。

 

越南必須以自身越戰之後具有軍事優勢的狀況下,對抗中國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優勢。最具體的行動其實就是1978年越南對柬浦寨的軍事行動。

 

這個軍事行動底面上的動機,是當年越南以紅色高棉屠殺越南裔為理由,和反紅色高棉的柬埔寨救國陣線(前紅色高棉成員)入侵柬埔寨,成立親越南的柬埔寨人民共和國,越南當時派駐軍事顧問以及大量的越南人民軍陸軍駐守在柬國境內。

 

但事實上當年的越南也沒有不侵略柬埔寨的選擇,越南和寮國則有長期的軍事援助條約《越寮友好合作條約》中明定越南人民軍對寮國的防務安全有權力介入和義務保護。

 

而柬埔寨從改革開放後的中國得到大筆經濟援助,剛剛打完越戰的越南,隨手可得的美製武器和蘇聯提供的坦克和槍枝,以區域軍事優勢抗衡中國的經濟影響力,柬埔寨救國陣線對越南的求助只是一個引信而已,這是越南成功將印度支那團結成以越南為首的區域軍事同盟。

 

相較於河內的戰略,北京正在走一條不一樣的路線。北京在改革開放以前就動用大量的金錢以及基礎建設原料對外外援,比方阿爾巴尼亞。蘇阿決裂之後,中國就對阿爾巴尼亞在糧食以及基礎設施上面進行多方面的援助。

 

在改革開放之後,由於外資大量進入,當年日本對華開發援助、美國商會開啟對華貿易、台商西進投資等等,中共動用這些資本,對外經濟元援助的手段、宣傳和北京關係要好可以拚經濟,這些錢首先就用來收買台商,商人往往最重利益,對商人來說,可以賺一大筆方便錢,其實就是在拚經濟。

 

改革開放時代世界廉價工廠人口紅利,到對外輸出經濟資本的一帶一路,透過基礎建設的投資、金錢利益的輸送以及融入東南亞的經濟脈動,中國的經濟學是建立在綁架上層利益階級以及讓少部分平民大眾感覺到中國的經濟影響力,繼而讓這個國家因為經濟因素不敢得罪北京當局。

 

親越派和親華派—新舊之爭?世代交替?其實是思惟的改變

 

很多人把寮國內部因為21世紀中國經濟崛起,因而產生所謂的親華派抬頭,當成是傳統因為越南軍援寮國內戰的親越南派的沒落,但事實是這個沒落不僅僅是權力角逐的輸贏,還有是因應時代以及世代交替的沒落或興起。

 

越南在寮國的勃浪邦設立一間胡志明思想社會主義學院,越南透過培育寮國人民革命黨黨政軍職人員,給予越南文、胡志明思想以及政黨工作和軍事訓練,而且這些目前在此學院進修甚至到越南留學的人士都是年輕或中壯年階層,這種深造和留學會在年輕的寮國公職人員持續影響著年輕的寮國軍官以及黨內人士。

 

舉例而言,越南透過學院專訓制度,對寮國軍隊的年輕軍官以及年輕婦女隊成員進行固定時間的培訓,甚至提供寮國獎學金進修,這是越南有意維持寮國境內親越派實力的實際作為。因此這和一般大家所認為寮國的派系問題略有不同。

 

凌沙瓦是寮國著名的親華派,在任寮國副總理和外交部長的時候,引進中資發展寮國經濟,尤其一帶一路倡議出現後,凌沙瓦每年訪問中國,積極的推動雙邊飛航的直航、水力發電站以及橋樑等基建的投資,用各種方式搭著中國的經濟火車頭,要讓寮國的經濟起飛。

 

親越南的領袖較為著名現任總書記兼國家主席本揚沃拉吉,本揚沃拉吉是著名的親越南派,會一口流利的越南文,依據越南通訊社報導,本揚沃拉吉訪問越南的第一站就是越南國防部,並參觀兩國軍事互動史的照片影展,顯示寮國非常重視越南的軍事合作關係。

 

寮越友誼象徵的雕像。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一帶一路誕生於2013年,中國認為自己把人民幣往外送是一種恩典,以為北京可以透過裝滿口袋的人民幣作為拉攏人心的方法。

 

 

但2016年,寮國延遲了一項中國計畫的鐵路計畫,這場經由寮國政治局寮國國會決議同時替換領導團隊和擱置經濟發展計劃的決議,顯示了寮國領導階層意識到寮國所面臨的問題,如果越南可以透過政黨對話要求寮國延宕中資水壩工程,那寮國自然也會因為自身需要注重和越南的軍事防務價值關係更甚於現實和中國的經濟發展。

 

今年寮國的水災,越南人民軍在總理阮春福一聲令下就進入寮國救災。相反具有雄厚人民幣的中國卻沒有伸出援手,只把寮國當成經濟擴張和掠取資源的對象,寮國卻成為一帶一路經濟倡議中債務沉重的國家之一,親越南派的勝出或許代表,20世紀末柯林頓那句「笨蛋!問題出在經濟」什麼都以經濟發展為優先的世代,已經慢慢受到挑戰的縮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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